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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 玉帝处罚太后,武夫人大闹后宫,帝戬和好

    四十  玉帝处罚太后,武夫人大闹后宫,帝戬和好

    听严嬷嬷这一问,玉帝也纳闷,拉出个椅子坐下:“是啊,因为什么?”

    仕嬷嬷忙跑出来,行个礼:“陛下,容老奴细说。贤贵妃实在愧对这个贤字啊!前头,老奴奉旨到椒房宫,传达太后旨意,叫贵妃次日去按时请安,结果邢嬷嬷带头不接旨,贵妃趴在床上睡觉,还说什么,‘太后太后,怎么还有太后,真是人老皮太厚,祖嬷嬷你还是打她吧’。太后便去问她,你说谁人老皮太厚?贵妃竟然让太后自己去刑房问嬷嬷,她不清楚!还说她这是坦诚回答的态度。太后这才恼了,要废了她。结果,贤妃竟然直接不跪了,起来坐回床上,还用手指着太后说:谁稀罕给你儿子做小妾?赶紧的,别啰嗦,白纸黑字盖好印,我立刻出宫。慢一慢你不是个好娘们!”

    玉帝这才知道杨戬为何哭着闹着要离宫回家,原来是太后先提的:“你废了她?你废了她?太后娘娘可真是威严啊!”又转头对邢嬷嬷说:“邢嬷嬷,你是留守后宫的,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,不要藏着!”邢嬷嬷便从皇后突然前来刑房说起:“老奴觉得奇怪,便告诉娘娘不必过来领罚,娘娘说,是来迎接太后的,说完便去刑房门口跪下了。”又说了祖嬷嬷如何多跑腿,太后如何被祖嬷嬷罚,妃嫔们如何被开皮子吓哭了,当晚苏妃泡妃领板子时如何出现了过度反应,只能停下,太后次日如何不顾训诫安排,叫妃嫔在她宫门口罚跪,苏妃泡妃伤势严重被送回宫急救,太医也呈上诊疗记录佐证。

    玉帝忍无可忍:“双合,召御书房当值大学士来拟旨。”今天当值的是文华阁大学士游默水,进来行了礼,玉帝便说:“传明旨,太后不慈,行事刻毒,听信谗言,虐待功臣之女,欺辱勋贵之后,令内外寒心,亦使朕愧对殉国诸英烈。今夺去‘慈仁德贤’圣母尊号,永不恢复,亦不再加新的尊号,仅保留先帝在世时皇后待遇。”

    太后大惊:“皇帝岂可如此对待生母?”玉帝怒道:“整个后宫被你欺辱个遍,朕不打你不骂你,还想如何?结亲不是结仇,你作践世家贵女的时候,有没有替朕想过?来人,送太后回宫,清心静养,无事不要出来了!”

    打发走了太后,玉帝又下了第二道旨意:“姚国公曹明,身为国舅,满门承恩,不思报效君上,不念袍泽之谊,屡进谗言,挑唆太后,贬为静默侯,免俸禄三年。”第三道旨意则是安抚后宫嫔妃与家人:“陈氏女行刺帝后时,诸臣麻木不能应对,幸有贤贵妃杨氏安和,先救皇后,又护朕躬,忠勇可嘉,诏封为贤勇皇贵妃。礼部择吉日晋封。”又给护国公府、其他宫妃及其娘家赏赐了奇珍异宝。

    打发走了刑房,玉帝追到椒房宫,凤祥与秦嬷嬷指了指内殿,玉帝会意,悄悄转进去,见杨戬趴在里屋窗边,傻看着窗外的树。玉帝默默站了许久,杨戬看了许久。玉帝突然感受到了那种孤独和凄凉,福至心灵,过去搂着人哄劝:“朕平时在御书房看文书,也没个合意贴心的人一起商讨商讨,安和不如与朕一起过去?”

    杨戬转过头看着玉帝:“陛下书房里,难道还缺商讨的臣子吗?”“对着臣子,也不能事事都讨论啊,可是安和不一样,你是朕贴心的人,朕可以因为奏疏里的某句话,和你随意发几句感慨。成日在金殿上惜字如金,朕都不像个活人了,”玉帝拉着他的手赔笑,“朕已加封你为贤勇皇贵妃,礼部已经在准备了。”杨戬纳闷:“本朝有皇贵妃吗?”“皇贵妃不常见,但以前朝代也有过,朕增设也无妨。你想入朝堂,就从朕身边参政做起,如何?”玉帝拉着杨戬好说歹说,总算哄得转过脸色,杨戬开始期待明天去御书房的事,当夜玉帝留宿椒房宫,杨戬觉得玉帝有替他考虑,也肯叫他抱着了。

    武夫人回来的第一天就打申请要进宫,其他家也有听到了消息,见玉帝回来,也申请入宫探视。玉帝掂量着形势,打算先安抚好了妃子们再叫她们见娘家人,因此只说未休整好,探视时间暂且推迟。

    而今恩赏圣旨既下,护国公府与各宫亲眷便理直气壮进宫谢恩加探视。武夫人入了宫,且不去椒房宫,直奔太后康乐宫去,声称要拜见太后。其他家或是看热闹,或是想助阵,也有跟去的。宫里太监嬷嬷无人不知武家威名,看武夫人杀气腾腾,哪里敢放?小文子机灵,便赔着笑脸说:“夫人来得不巧,太后做错了事,被陛下夺了尊号,勒令反省,此时正在香堂跪经呢!陛下说了,年节也不许她出席,因此诸臣诰命都不必拜见。”

    武夫人冷笑,硬是在宫门口叫骂了一个时辰:“也不知是个什么老王八成了精,敢对我的女儿逞威风!安和好性,我没那么好的性子!王八蹲在破庙里,跪的什么经,拜的什么神,等谁给你撑腰添寿呢?若是个好娘们,就出来跟老娘痛痛快快做一场,看谁被打成个烂羊头!”

    诸命妇见武夫人如此彪悍,有的缩着头忙忙躲开,有的上来劝解:“武jiejie,莫骂了。好容易进宫一次,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呢?”“诸位姐妹请自去,代我向各家娘娘问好。我今日站在王八池子边,沾了晦气,就不往别人家女儿那里走动了。我女儿被老王八伸头咬了,没有比这更晦气的了,想必也不嫌我一身河腥味!”

    仕嬷嬷守在宫门口,贼头贼脑地探消息,听了这话,撇着嘴对外说:“你女儿不守妇德,不遵宫规,太后娘娘打死她也是应该的!”

    武夫人闻言更怒,冲上去就要踹门,被几个小太监拼死拦住。胡太监对着里头怒骂:“老东西唯恐天下不乱,还不滚一边去!”武夫人进不去,在康乐宫门口叫骂不休,玉帝得了消息,急忙约着杨戬赶来,也顾不得多少人在,对武夫人连连作揖:“岳母,岳母息怒,是我娘做事缺德,您好歹可怜可怜女婿,真把我娘打了,叫我怎么为人呢?”“别什么岳母不岳母的,老身担不起。我女儿没有妇德,不守宫规,赶紧的下旨废了,我今天就接女儿回家!”

    玉帝苦笑,暗道不愧是虎妈无犬女,怪不得安和如此凶悍,又侧头看杨戬。杨戬干巴巴地说:“娘,陛下叫我劝劝你。”宝贝女儿的话不能不听,武夫人这才转过头来,摸一摸杨戬:“我儿,好些了没有?还有谁欺负你了?当初就不该遵旨送你进宫,平白一个好女儿,在这里蹉跎青春不说,还受人闲气!”武夫人越想越窝囊,看着女儿满心愧疚。杨戬忙安慰她:“我已经好多了,宫里头娘娘待我挺好,除了这老货也没人欺负我。”玉帝在一边冷汗都下来了。

    杨戬拉一拉武夫人袖子:“mama,我想你了。”武夫人见女儿撒娇,不好继续,转头对着康乐宫门,“呸”地吐出一口浓痰:“今天饶了你!”仕嬷嬷在里头阴阳怪气:“有本事继续啊!”武夫人一瞪眼,小太监们大惊,一股脑扑过去哀求,只是他们抱住了武夫人,没防着一直装透明的严老夫人,老太太今日特意带了龙头拐杖,闻言上前两步,一拐杖打在宫门上,将半扇门打出个洞:“继续就继续!”

    “奶奶!奶奶息怒!”玉帝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次求爷爷告奶奶,老夫人也没过分:“看在你是皇帝的份上,我们家自认倒霉。我只有一句话,你家若是觉得我孙女配不上,不妨直说,别拿孩子撒气,现打现扒了这身宫装,我把人带回家去。你看我连换的衣服都带来了。”老太太变戏法一样拿出件衣服,边说边抖开。玉帝被治得无法,叫双合与嬷嬷去康乐宫把太后带出来,硬是按着给杨戬低头赔不是。

    杨戬大为后悔,原来娘家比他疯多了,早知这样,那天玉帝说他出宫就是害大坤分裂的时候,就该扇他一耳光。只是看玉帝这样狼狈,他又有些难过,似乎很久很久以前,玉帝也曾这样忍气吞声,由着别人放肆。因此又心软了:“奶奶,娘,咱们回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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