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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山中弟子,按理说,林雪竞没有机会、也没有理由在一个小小的青阳山内部安插探子。任韩兢如何想,都只能想到一个结论。……封如故身侧,有林雪竞的内jian?……青阳山中,封如故被如一抱到院中晒太阳。倒也不是封如故有多么虚弱,主要是懒。如一对此仍有微词,但不是和以往一样,嫌弃封如故娇贵矫情。他道:“你该下地多走动,不然筋骨滞涩,伤更难痊愈。”封如故歪在软榻上,挑衅地对他的脸吐了一口竹烟,眼睛弯弯地笑道:“我不下去。”如一只觉他在受伤后,行事越发无稽,大有人生在世只图快活之意:“……随你吧。”封如故眯着眼睛瞧他:“真凶。”如一:“……”我哪有。封如故委屈道:“给我个笑模样能累着你啊?”天生一张冷脸的如一:“……”在他又一次觉得封如故难伺候至极的时候,海净从月亮门处露了个青皮小脑瓜出来:“小师叔,你和云中君的衣服我都洗完了。”封如故赞道:“海净真乖。”海净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:“那……云中君可以叫罗兄起来了吗?”月亮门外,罗浮春脑袋上顶了一只巨大的洗衣木盆,跪在地上,一头一身都是水,脚麻得他龇牙咧嘴。因为他对封如故出言不逊,封如故罚他,叫海净在他头顶着的洗衣盆里洗衣服。桑落久蹲在他身前,拿手帕给他擦脸,满眼关切,且费了好大力气才能忍住嘴角愉悦的笑意。封如故的声音遥遥地从门内传出来:“叫他跪着,等着什么时候晓得尊师重道了再起来。”罗浮春苦着一张脸,顶着盆探了半个脑袋进门来:“师父,我知道错了……”封如故抄起一颗杏子就砸了过去。罗浮春果断一闪,又被泼了半身水。桑落久扬手接住,用袖口擦了擦,便递到愁眉苦脸的罗浮春嘴边,叫他咬一口润润嗓子。如一不理会他们师徒间的闹剧。他翻阅着手上一本讲魔道血蛊之术的书,试图从中找出解蛊之道。如一前夜又发作了一次,依然是满心惦念着封如故,宛如烈火焚身,而且他发病的状况愈加怪异,身体众多反应,令他羞耻悲愤得恨不得引剑自裁。他将自己反锁屋中,点住xue道,念了一夜经文,直至天将明时,他忍无可忍,花了一个时辰,用手引导出那不堪的污秽之物,方才有些好转。事后,他羞红着一张冷脸,将亵裤洗了又洗,洗干净后又耻于让这等沾染过不洁之物的东西上身,索性悄悄扔掉了。解毒之事迫在眉睫,不能再拖了。封如故对这等旁门左道之书似是有些兴趣,拿着书和如一一道看,如一得以腾出手来,削苹果给封如故吃,自己则像幼时对待义父时一样,将削下的一串果皮留给自己吃。此时,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幽微铃响。封如故耳尖一动,掩卷看向门口,旋即又将书举起,挡住脸,微微笑道:“来啦?”月亮门外的人放下了抵在唇边、示意罗浮春与桑落久安静的手指。常伯宁站在那人身后,含笑轻推推她:“进去吧,就说你躲不过他的耳朵的。”下一刻,一柄系着银色小巧苗铃的药秤,发出更加清脆的叮铃一声,而持药秤之人一步踏入院中,语笑嫣然,灿若玫瑰:“小师兄——”未及回头,只听到这个称呼,如一的身体便全然僵硬了。……小……师兄?第84章江南先生未觉出如一神态有异,封如故将烟枪塞到他手中,翻身而起,面对着燕江南,张开手臂,手指轻勾了勾,示意她过来。燕江南略略挑眉,望向一院子的人:“……这样是不是不好?”封如故笑笑地看她。燕江南性子本就火辣,也就是那么顺嘴一问,见封如故不介意,便果断快步奔来,走至他近旁,身子轻盈腾起,扑在他怀里。封如故漂亮地一还身,将人打横抱起,缥色裙裾翻扬如风中柳脚。封如故面朝向如一,把燕江南献宝似的往前一捧:“过来,看病。”燕江南:“……”如一:“……”燕江南窝在他怀里,看了他半晌,敛袖探指,搭在了封如故的脉上。封如故道:“不是我,是他。”“我看你病得不轻。”燕江南微微闭目,道,“心经、肺经受损……近来你受过一次大寒,肺经损耗甚巨,又被外力所伤……不过照你吞云吐雾的样子,肺经坏掉是早晚的事情。”封如故:“我……”燕江南不理会他,把手背轻搭在封如故额头。“又低烧。”燕江南问,“你的低烧是又发作了,还是从未好过?”封如故:“我是老病症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燕江南断言道:“早晚有一天傻掉。”封如故笑嘻嘻的:“再说,再说。”二人拥在一起,似足了一对金童玉女。如一只觉刺目,错开眼去,去看封如故顺手搁放在自己手上、袅袅缕缕的烟枪。他的呼吸有些不平静。在文始山中,封如故饮醉,坐在自己阶前吹风,后被模仿燕江南的桑落久称作“小师兄”,哄回房中安歇。彼时,如一听闻熟悉韵律,只觉心烦意乱,以为义父亦授给了封如故箜篌之艺,加之桑落久一把少年音,他虽然觉得耳熟,却也没有细想。但燕江南这一声“小师兄”,彻底勾起了如一的记忆。与义父在山中初见时,他面戴丑角面具,抱着自己,从火光中步出,与一少女传音笑言。……那时候,女子称他“小师兄”。当时的如一不懂人言,却对那一日永生难忘。他心中有疑问万千,急欲问出口来,又知道此时不是时候,只好避开目光,以掩饰心中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