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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出淬了毒的箭头,诵了几句心诀,方才险险地双脚落地。待山雾散开些许时,幢幢的黑影,将桑落久沉默地包围在了中心。……起码十数人,皆是有备而来。桑落久呼出两口气,吹散一点雾气,吸入一肺水珠。他笑问:“各位,我还能借个过吗?”在他问话间,桑落久眼睛迅速转动,在那群来意不明的人影上寻找线索。然而,黑影们一言不发。桑落久额角渐渐沁出汗珠,一因疼痛昏眩,二因心力的瞬间透支消耗。……是谁?是何目的?“各位不想相让,是不知我是何人?”桑落久继续试探,“吾乃风陵云中君座下之徒,你们动我,便是与风陵结怨,纵我一马,我便当此事没有发生过。”“……风陵?”黑纱覆面的为首之人听到这话,终于冷笑一声,粗哑着嗓子,道,“风陵有何了不起?”话说至此,多说无益。本就没有什么侥幸之心的桑落久忍痛,徐徐拔剑,话音再不复昔日的柔和可亲。“那便……相杀吧。”第102章分崩离析桑落久离开时,一身琉璃白衣,只手把吴钩,是正当好的少年模样。次日夜间归来时,他满身剑创,血透白衣,被人抱回来时,一度只有了进气,没了出气。带他回来的人是荆三钗。他来到封如故所居的二进小院,气沉丹田,放声大喊:“来个活人!”他这一嗓子,将院中的灯笼一盏盏地喊亮了。……常伯宁已去了梅花镇中选定的风水之地结阵却邪,如一在旁助力,因此二人都不在院内。封如故闻声到时,罗浮春已手忙脚乱地把重伤的桑落久放平在床上。桑落久因心机而在这张床上留下的淡淡温香,被他发间弥漫着的浓重血腥气掩盖了过去。“师弟,师弟,落久……”罗浮春努力摆出一张笑脸,泪光盈盈道,“不怕啊,咱们回家了!”桑落久咳嗽两声,被血浸湿的长睫像是一双垂死的红蝶翅膀,翕动两下,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:“师……”罗浮春大喜过望:“是我,我在!”桑落久:“……父……”罗浮春:“……”封如故伸手去抚桑落久散落的头发:“嗯,我在。”发间潮漉漉的,热得烫手。桑落久一边咽血,一边吐字:“他,他们……要抢……符纸。”罗浮春心疼得嘴唇都白了:“不说这个了,抢就抢了,没有就没有了,我该同你一起去,不管怎么都该和你一起……”封如故打断了罗浮春的语无伦次,俯身询问:“符纸被他们抢走了吗?”桑落久残喘着,指一指自己胸前。……在拔剑出鞘,誓要相杀时,桑落久便将一只锦囊攥紧在手。那些恶徒自然而然地盯准了他手里的锦囊。他们不会想到,桑落久搏命以保的,是一只空锦囊。而真正的天地正气符,就在桑落久的怀里放着,只需轻轻一拉他的前襟,就会飘出来。只是桑落久伤得太重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好在封如故明白了他的意思,探手入他怀中,取出六张完整的、被血浸湿了半面的符咒。卸下这六张纸的重担,桑落久浅浅笑笑,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,才吃力地对准了罗浮春。罗浮春忙伸了手过来,捧住桑落久的手。罗浮春的第一反应是,真冷,真软。眼泪将掉不掉时,他飞快用肩膀把泪水擦掉。桑落久静静望着他。染血的尾指尖,在罗浮春的掌心里缓慢移动。罗浮春立即连大气也不敢喘,屏着呼吸,垂首静等。他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小师弟。而他的小师弟在他掌心作画。许久过后,桑落久在他掌心完成了一副画作。——一颗小小的、歪歪扭扭的心。罗浮春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被这个小小的心给击碎了,几乎要透不过气来,只顾着一味低喃:“师父,快——快……”封如故先吩咐罗浮春:“将他衣服解开,替他将气息理通。”随后,他问荆三钗:“怎么回事?”“今日……啊,现在过了子时了,那便是昨日早晨,我接了一桩生意。有人付了一百金,让我即刻出发,去首阳山接一个人。”荆三钗对这一日的离奇遭遇,也颇感不可思议,“他不告诉我应该接谁,也不说具体的时辰,只是说,我到了首阳山,就知道该接谁走了。”封如故一点头,似在思索。“我本不想去,不过这一百金究竟不是小数目。谁想,我刚到首阳山,便见落久身负重伤、犹与人死战不休,我便救下了他。那些个伤人的兔崽子跑得一个比一个快,若不是见你家小徒弟伤势危重,耽搁不得,我定是要抓上一两个回来盘问的。本来我想将落久带回风陵,可他非说要回梅花镇这里来,没办法,我就带他回来了。”封如故:“是什么人叫你去接人?”“一个……”荆三钗努力回忆他的长相,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,“……很普通的人。”“毫无特征?”“他是个道人,衣服式样也是很朴素的,真没什么特别的。”荆三钗又仔细想了想,补充了一点小细节,“……只有帽子上戴了一只云纹帽正。”封如故:“那些伤了落久的人呢?可看清是什么人了?”荆三钗正要作答,罗浮春那边已是等不及了,一边解桑落久被血浸得乱七八糟的里衣扣子,一边变了腔调唤他:“师父,师父!你快来看看落久!……”本就不精于剑法的桑落久,与数倍于己的人缠斗,身上足足添了十数处剑创,失血过多,伤势太重。罗浮春的灵力注进去,毫无用处,就像为一个会漏气的皮球吹气。现在的桑落久需要更强大的灵力注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