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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乡公主大喝一声:“滚!”——“呜呜呜……呜呜呜……”“呜呜呜……”长乐宫中,金乡公主趴在卞太后怀中痛哭流涕:“呜呜呜……为什么这么对我……呜呜呜……他明明是我的是我的!呜呜呜……”卞太后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头,心中也为女儿万分不平。可怜的女儿本来嫁得如意郎君,韩晏才子风流风姿绰约,虽然人品口碑不怎么样,可这么些年也没对女儿做过任何出格的事,本来女儿的一辈子也可以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。可是怎么偏偏就成了今天这副样子?这究竟是谁的错?卞太后不禁陪女儿一起落下泪来。“母亲……呜呜呜……我要韩晏……我要韩晏……呜呜呜……”金乡公主一边哭,一边大喊道,“他明明是我的!他是我夫君!没有他我宁可去死!我宁可去死呜呜呜……”“女儿啊。”卞太后抬手用帕子揩了揩泪水,语重心长地劝慰道,“有道是人往高处走,何况你也知道韩晏是个趋炎附势之人。他当初投靠你父王根基未稳,所以才要娶你为妻巩固地位。如今你得认清现实,你哥哥如今做了皇帝,他用这等龌龊的手段接近你哥哥,如今对他来说自然是你哥哥的恩宠最有利用价值,他怎么可能还愿意娶你为妻?”听得卞太后有条有理的分析,金乡公主惊觉自己身上竟没有半点值得韩晏留恋的地方。论美色,喜欢韩晏的美女一抓一大把;论地位,韩晏如今攀上了这世上最有权利和地位的男人……是啊!自己还有什么能留住他呢!金乡公主抽噎着从卞太后怀里直起身子:“母亲,我明白了,我明白了……”“我可怜的女儿。”卞太后红着眼,摸摸女人的头,“你明白就好。你如果不喜欢刘献,尽管回宫里来,母后一定会再为你选一门好夫婿,王公贵族豪门世家之中,你看上谁选择谁都可以……”金乡公主怔怔地摇了摇头:“不,母亲,我谁也不嫁。我现在就想,再见他一面……”“今日筵席上闹成这副模样,你还怎么见他啊?”卞太后道,“女儿,你还是听母亲的劝,放下把他吧,啊。”“不。”金乡公主摇摇头,“母亲,我一定要见他一面!我求您让我见他最后一面!只要能再见他一面,我就是死也甘心了母亲!我求您了!我求您了……”“呜呜呜……我求您了……”金乡公主再次趴倒在卞太后怀里,哇哇大哭。卞太后终是拗不过女儿,爱怜地摸摸女儿的头道:“也好也好,你们见了面,两下说个清楚,以后也好各自珍重。这样也好……”“呜呜呜……”“唉。”卞太后轻叹一声,正色道,“传韩晏。”——深更半夜的突然被太后召见,林溯也不知道是唱得哪出。心想卞太后也是个知书识礼之人,半夜召见自己应该是有要事的吧。林溯随传话的宫人入了长乐宫,只见卞太后和颜悦色地坐在主位上,身边坐着一脸憔悴的金乡公主。见了林溯来,卞太后忙让他到自己身边坐下,笑眯眯地说道:“阿清,我已经劝过这孩子了,今天当着众人说那些话是她不对,她过后也后悔了,在我这里大哭了一阵。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,也知道她性子直,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,希望你能够原谅她。”金乡公主坐在一旁不吭声,还不听抽噎着。毕竟自己也真的对不起金乡公主,林溯不忍责怪她,摇摇头道:“臣知道公主性子直,不会放在心上的。”“那便好了。”卞太后笑道,“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,母亲就希望你们能好聚好散。希望你们的未来都能有更好的归宿,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……”“嗯。”林溯点点头。金乡公主还是抽噎着不说话。“阿清。”卞太后道,“她说还有几句话想对你说,我先回避一下。”“好……”林溯微微顿首。卞太后起身带人离去,金乡公主才缓缓抬起眼来,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溯。林溯被她那眼神盯得毛骨悚然,连忙垂下眼:“不知公主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?”“韩晏,我想告诉你……”金乡公主的声音弱弱的,柔柔的,轻轻的,身子慢慢地往林溯身边靠近。“嗯?”林溯只道她是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说话,毫无防备地抬起头。“去死吧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金乡公主突然仰天大笑,手中的匕|首已经深深没入林溯的胸膛!林溯闷哼一声,一丝鲜血沿着唇角汩汩滑落。“哈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我杀了韩晏?我竟然杀了韩晏?我杀了我最爱的人?我最爱的人死了?金乡公主哈哈大笑着抱住林溯,再次举起手中的匕|首,“哈哈哈哈……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……我这就来陪你!哈哈哈哈……”笑着笑着,金乡公主的眼中淌出血来,一滴一滴,划过憔悴的容颜,滴在林溯的衣襟上。“啪!”沉重的殿门被人一脚踢开。魏瀛疯了一般冲进殿中,从金乡公主怀中一把抱过林溯,一脚将金乡公主踹到在地,只留下一声怒喝:“别以为我不会杀你!”卞太后这才连忙跑进殿来,魏瀛与她迎面穿过,理都没理。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金乡公主趴在地上哈哈大笑,身下是一大滩新鲜的血迹。卞太后吓了一跳,连忙上前把女儿扶在怀里:“女儿,女儿?你怎么了?你不要吓母亲?你怎么了?”“哈哈哈……我夫君死了……我夫君他死了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”金乡公主两眼发直,呆愣愣地笑着,“他死啦……哈哈哈!死喽!”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儿,卞太后心中又痛又恨。痛的是好好的女儿竟被人逼成了如今这般模样,恨的是韩晏不爱护自己女儿反而抛弃她飞上枝头,恨的是魏瀛不心疼自己的亲meimei反而为了一个男人变本加厉地伤害她!——德阳殿魏瀛守在床边一夜没有合眼。太医说,那刀刃是擦着心脏穿过身体的,哪怕稍偏一分,就能让人立刻毙命。魏瀛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,望着床上那无知无觉的人,面容苍白得几近透明,仿佛一眨眼就会失去。魏凉抱着小兔子,陪魏瀛坐了一夜,小小的身子摇摇欲坠,眼皮一耷一耷的,怀里的小兔子倒是早已蜷成一个毛球睡沉了。“阿凉,你去睡吧。”魏瀛拍拍小魏凉的肩膀。小魏凉甩甩头,伸出小手揉揉眼睛:“阿爹……阿娘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?”“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。”魏瀛道,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