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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带沙哑的声音。“我没事。”庞昀的声音可听不出来他没事。“久珩,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。”裴久珩掀起帘子的动作一顿,看向坐在看台的男人。方才在赛场上意气飞扬的庞昀,现在疲惫不堪,他半张脸隐在阴影处,他的声音带着哽咽。庞昀在哭?凤鸢目光狐疑,刚刚短短的时间,这儿发生了什么?凤鸢一低头,看到地上一片狼藉,是破碎的茶壶,上面还有红艳的鲜血。凤鸢扯了扯裴久珩的衣袖,示意他看那些血迹。凤鸢有些担心宝珠了,虽然庞昀不是哪种会打女子的男人,但是地上的血迹看着怪吓人的。也许是争执之间,庞昀误伤了宝珠?方才宝珠独自离开,也不知道伤到哪儿了?想到这儿,凤鸢目光频频往外看去。裴久珩眉头紧皱,庞昀狼狈成这样……裴久珩不觉得庞昀会伤害陈家小姐,不说庞昀从不打女人,更是他谈及陈宝珠时,那难以隐藏的柔情。裴久珩视线从地上的血迹上移到庞昀身上,目光逡巡,定在他的手上。庞昀的手掌上有血滑落,一滴两滴。庞昀却跟个没事儿一样浑不在意。庞昀同陈家小姐这场争吵显然很激烈,庞昀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样,裴久珩能够理解。但是,作为庞昀的友人,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庞昀的手流血不止。“先止血。”凤鸢这才注意到,受伤的竟是庞昀。宝珠那一推就倒的柔弱身子,她想伤庞昀,那是做不到的。凤鸢虽有困惑,但看到庞昀的手上仍未凝的血,的确应该如裴久珩所说,先止血。凤鸢随身携带了手帕,她走近庞昀,想先替庞昀包扎一下。“我来吧。”裴久珩按住凤鸢白皙柔嫩的小手,也没有接过她的帕子。“不用了,这就是小伤。”庞昀随意的将手上的血擦掉,这点rou体上的伤怎么比得过心里的刺痛。裴久珩打量着庞昀手上的伤,的确,虽然看着血吓人,但伤口并不像他方才想象中的严重,应该就是茶壶的碎片划伤。“还想替你开导呢,结果我自己就是个傻子。”庞昀没有再提想要独处,而是苦涩的说了这么一句话。凤鸢不解其意,但是裴久珩知道他在说什么。“哈哈,哈。”庞昀突然笑了出声。庞昀明明在笑,偏偏凤鸢却听出了他的凄苦。似乎被庞昀的情绪煽动,凤鸢看着一旁丰神俊朗的裴久珩,心里也止不住的酸胀,也有落泪的冲动。“……药膏。”看台帘子再次被打开,戴着白色帷帽的陈宝珠手里捏了一支药膏,走了进来。没有料到看台内还有其他人在场,宝珠愣了一愣。方才庞昀震怒时,掀了茶壶,划伤了手,她去外面取寻人取了药膏。蹴鞠场上难免磕磕碰碰,是以,药膏是有备着的。庞昀方才他让陈宝珠滚,她便离开了,没料到陈宝珠会折回。庞昀应该要斥责她为何回来,可内心却对她的回来抱有一丝希望。他不留痕迹的擦了擦眼,生怕赶走她后,哽咽的丢人模样叫她看到。哪知,陈宝珠没有再说别的话,只是将药膏放在桌上,便转身离开了。快的让庞昀都没有机会阻止。死灰复燃的心被泼了冷水,庞昀的颓废的坐回了原位。凤鸢在庞昀和离去的宝珠身上纠结了一会儿,轻声的对裴久珩说道:“我去看看宝珠。”“好。”裴久珩点了点头。凤鸢掀开了帘子,向宝珠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。看台里只剩庞昀和裴久珩两人。“我还当她回来,告诉我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同我开玩笑的。”庞昀走到桌前,取过那药膏,轻柔的抚摸,嗤笑道:“这女人脑子怎么长的。被我这样不留情面的斥责了,还好心的来替我寻药膏。对于逼迫她的恶人,她不是该恨不得我死吗?是了,她善良的跟个蠢货一样。”就像当年他中了春.毒,她以为他受伤了,赶来救他一样,善良到害了自己。裴久珩看着庞昀挫败的表情,他不觉得庞昀会逼迫陈宝珠。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裴久珩远在绪纱,虽和庞昀通信并不多,但偶尔庞昀寄来的信,透露出他的近况。说的最多的,就是他另有心上人的事儿。庞昀妻子已逝,再娶一个继室并没有什么不妥。主要是裴久珩也希望庞昀有个知冷知热的人,庞昀先前娶的陈瑜儿太不像样了。可陈宝珠同庞昀似乎有很大的矛盾,他们之间并不像庞昀所说的那样两情相悦。至少,刚刚,他看到陈宝珠进来,眼睛半点都没有往庞昀那儿看,只是像是完成一样任务一样,将药膏送进来。“我,强占了陈宝珠,自私的不准她嫁给别人,将她视作禁.脔。威胁她同我私通,她不同意,我就会断了她家的皇商之路,伤害她家人。陈宝珠兄长几年前进牢房的事儿就是我做的,她来求我,她兄长才回去,她家才得以平安无事。”庞昀眼里带着讽刺。“她救了我,却不知她救了一个白眼狼。”“你不可能做这种事。”裴久珩听到后,未加思索的说道。庞昀苦笑,说道:“你眼里的我,和世上人眼里的我不同。她却不了解我,听信了市井谣言。别人都说我是个混不吝的,我由着他们评判,可怎么在她眼里,我是那样一个恶霸。说来可笑,我也是方才知道的她心里的想法。”庞昀嘴里的她指的自然是陈宝珠。“可笑我一直将她的畏惧当做她的性子,将她的反抗当成她的小把戏。我与她的相处像是恶霸调戏良家妇女,我将这当做情趣。可在她眼里,这并非情趣,而是事实。”“若她真不愿,大可不必每次都赴我的约……”庞昀说到这儿,痛苦的皱紧了眉头。他想到了她每次赴约的原因,在她眼里,若是不赴约,他还会威胁她家族、威胁她亲人。“她兄长那事是个巧合吧。”裴久珩冷静的问道。庞昀扯起嘴角:“多少人盯着皇商这位置,陈家不过外来迁进京城的商户,当上皇商,不知碍到多少人眼睛。她哥牵扯进去,她求到我跟前,我自然将他哥捞出来,将她陈家纳入我恭谨侯府的羽翼之下。”陈宝珠求上门,是他中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