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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一回 六神无主成惊弓之鸟,八风不动行迷诡之棋

    

第一百二十一回 六神无主成惊弓之鸟,八风不动行迷诡之棋



    纤瘦的脊背下意识绷紧,絮娘六神无主,汗如雨下。

    翠儿爬上马车时,左脚不慎踢中车壁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絮娘吓得一哆嗦,惊惶不安地看向一脸稚气的小丫头,忽然伸手抓住她,问道:“阿渊……阿渊什么时候休沐?”

    翠儿歪着头算了算,笑道:“还得七八天呢,夫人想少爷啦?”

    她从没见过关系这么好的母子,少爷眼里只看得到夫人,夫人嘴上不说,心里却总是惦记着少爷。

    “七八天……”絮娘成了惊弓之鸟,再不敢往车外张望,攥着帕子的手心渗出越来越多的汗水,“这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
    她一向惧怕庄飞羽,再加上逃离故乡之时,又是骗他,又是下药,到最后还将他五花大绑,得罪了个彻底,如今再一次撞上,哪里还有活路?

    她安慰自己或许是方才眼花看错了人,又或许庄飞羽的目标并不是她,可左思右想,都觉得这两种猜测站不住脚,一颗心“噗通噗通”乱跳起来。

    “夫人,您不舒服吗?怎么出了这么多汗?”翠儿虽然手脚粗笨些,却是个实心眼的孩子,察觉出絮娘神情不对,疑惑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没事。”絮娘想请两位护院出手,却担心他们不是庄飞羽的对手;想要寻求官府庇护,又摸不清庄飞羽的根底,怕他和官府有什么勾结,落得个自投罗网的下场。

    她犹豫了会儿,强笑道:“许久没出门,想不到外面这样热闹,咱们在街上多逛会子再回去吧?”

    翠儿正是贪玩的年纪,闻言不疑有他,高高兴兴地应下,使车夫将马车赶向最热闹的所在。

    絮娘漫无目的地在人群里混了半日,直到那双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消失,这才抬起酸软的腿登上马车,往家中行去。

    到了家门口,看见大门虚虚掩着,她脸上的血色尽褪,还以为庄飞羽早就摸清住址,来了个反客为主,吓得倒退两步,转身便跑。

    “夫人?”翠儿和护院们诧异地叫道。

    在家里等待多时的蒋星渊闻声走出,唤道:“娘,出什么事了吗?”

    絮娘收住脚步,回头看向有如芝兰玉树般的清俊少年,终于找回主心骨,珠泪“啪嗒啪嗒”落下,也顾不得身为长辈的端庄,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蒋星渊心知有异,低声示意下人们不要声张,将絮娘抱进屋里,关紧门窗,细细询问。

    絮娘边哭边将今日所见和盘托出,紧紧拉住他的手,道:“阿渊,他一定瞧见我了,说不定这两日就会找上门,咱们……咱们逃吧?”

    “娘,你别害怕。”蒋星渊低头思索片刻,神色并不如何惊慌,“逃得了一时,逃得了一辈子吗?再说,我还要回宫里当差,便是搬家,也不可能离开京兆,只要他有心,总能找上我们,你说对不对?”

    絮娘的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,一双美目哭得红红的,无助却依赖地看着他,问道:“那……那你说怎么办?”

    蒋星渊被她看得心头火热,轻轻抚摸着乌黑的云鬓,慢慢将她按在床上,解开小袄上的扣子,柔声道:“这件事我来处理,多年前的旧账,也该有一个了结。”

    他抓揉着柔嫩的rufang,贪婪地吸吮着香甜的奶水,听见她说了许多担心他安危的话语,心口被满足的情绪填满,终于撑起身笑道:“娘,我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孩子,知道该怎么保全自己。你相信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絮娘怔怔地看着他,见他唇角沾着几滴奶白的汁液,下意识伸手去擦,想起便是嫡亲的母子,也没亲昵成这样的,玉脸不由火辣辣地烧起来。

    蒋星渊极自然地捏了捏她的手,继续伏下身吃奶。

    到得用过晚饭,天色微微擦黑,蒋星渊将絮娘送进院子角落用来存放杂物的房间,在不到三尺宽的木板上铺好厚厚的被褥,按她坐下,道:“娘且在此对付一晚,无论听到什么动静,都不要做声。待我料理了他,亲自过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絮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心狠手辣的庄飞羽,紧张地抓着他的袖子不放:“阿渊,你实话同我说,你到底有几成把握?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,我也没法活了……”

    听得这话,蒋星渊心里越发高兴,安抚道:“娘放心,我不会有事。”

    他将房门从外面锁好,自去前头布置。

    且说庄飞羽这一边,自打被最听话最柔顺的“兔子”咬了一口,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,他便将那件事引为奇耻大辱,发誓若有机会再次见到絮娘,必要教小贱人吃不了兜着走。

    絮娘私逃之后,他在宋璋面前挨了不少呵斥,虽然厚着脸皮,照原定计划跟着前往富庶之地赴任,却再也没有得到重用。

    他不甘心就这么籍籍无名,花重金买了位花魁娘子,借美人的销魂窟打通官场,投到道台大人门下,还替对方养了个儿子,终于混了个风生水起。

    至于陪着道台大人前往京兆述职,却在天子脚下发现了絮娘的踪迹,实在是意外之喜。

    庄飞羽几乎一刻也等不得,甩开同伴,远远地缀在马车后头,记下絮娘的住址。

    他存着几分警惕,花银子买通斜对面住着的大娘,打听絮娘的身份和院子里头的情况。

    那大娘见钱眼开,笑道:“那位娘子也是奇怪,搬过来三年,从不跟我们打交道,性子安静得很。哦,对了,有位小郎君每个月总要过来瞧她一两回,两个人倒很亲昵似的……”

    庄飞羽心中冷笑:不用说,必是那娼妇犯了yin性,勾搭上有钱人家的公子,不知廉耻地做了外室。

    反正都是卖屄,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,他实在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他焦躁又兴奋地等到夜深人静时分,避开更夫,身轻如燕地翻过院墙,悄无声息摸了进去。

    顾忌着白日看见的护院,他紧握长剑,沿着墙根走向下人房间,猫腰蹲在窗下往里探看。

    也是老天相助,昏黄的油灯下,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面对面坐在桌前,就着几碟下酒菜喝得快活,不多时便醉死过去。

    庄飞羽舔了舔嘴唇,蹑手蹑脚经过另一间房,听见笨丫头响亮的呼噜声。

    他放下戒心,推开正房的门,大摇大摆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令他意外的是,对于他的到来,絮娘好像早有准备。

    桌上红烛高举,摆满好酒好菜,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甜香,配上不远处水红色的床帐,显得分外旖旎。

    曾与他耳鬓厮磨、又狠心背弃了他的美人穿着白日那身袄裙,卸去钗环,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,低头缓慢梳理着如云的青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