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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山之中寻找草药

    深山密林,层层叠起,老树草绿,花红窄道,风声鹤唳 ,草木皆兵,虽说是白天,却异常诡异邪魅。

    处处透露出不同寻常,树木哗啦啦响,似波涛汹涌。

    凌不谓手背立在后面,手指轻点,那边的树木又开始了大幅度哗啦啦响,还有几声怪叫。

    凌不谓眼睛往那边瞟了一眼,沈伫茗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,脸上无神色,脚步依旧轻缓。

    居然一点都不怕,凌不谓本是想试探试探她,凌不谓道:“沈医师经常来这种地方吗?”

    沈伫茗一边走一边回答:“有需要时便会来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神色害怕的样子:“这种地方还真是让人胆寒,沈医师你会保护我的对吧?”

    沈伫茗淡淡笑:“那你须的跟紧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走在前方,小路并不开阔,荆棘丛生,两边的树四枝杂多,时不时脚上就踩着一个干树叶或枯枝。

    沈伫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:“你好像还没有说你是哪里来的,家住哪里,什么时候走?”

    凌不谓手挡下旁边一个挡道的树枝道:“不是说过吗,在上游,被妖袭击打了一场掉水里冲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上游似乎并没有人家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仅仅停格一响便道:“只是你没注意罢了,那里住的人少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嗯了一声,她又道:“快些走吧,这草喜阴,一过了晨时便找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问:“为何?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它生长极为迅速也极为短暂,只须一夜便能生根发芽,在晨时颜色最为鲜丽,很容易发现,一但过了时间线颜色便会一点点枯萎,等到了下午便会彻底枯萎断裂,这时便没有任何功效了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那这摘了岂不是更枯萎的快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不会,人为摘除的和自然枯竭的并不一样,在人摘除的那一瞬间它的药用价值已经被锁住了,而它生长时自然枯死的便是真正的毫无意义了,早已过了那个时间节点,所以费时费力还费眼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不亏是沈医师,这么高深的医学,我今天算是见识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:“基本知识而已。”

    地上的枯叶树枝更多了,风声大起,两人走了许久,四周的分岔很多,沈伫茗对这座山上的路行了解并不深。

    在四周的山上都有一些这种草药,沈伫茗一来二知便也熟悉了这种奇特景观,树密林深,还有众多没见过之物,大体每座山上都不一样,又大致相同,修炼成妖的奇树异草时有发生,它们一般吸食前往上山人的元气生存,再迷路个两三天,回去便一蹶不振,睡个两三天才彻底清醒,伤害虽不高,但也很让人头疼。

    从一条小路进去,沈伫茗衣服被刮了好几下,在一些藤上,上面有一些长着尖锐的刺,一不小心就会刮伤皮肤,或者衣服破几十道口子。

    凌不谓走到她前方:“还是我走前面吧。”凌不谓用手里的刀几把便将两边的荆棘草藤砍断,再掉到地上,等路开朗了很多,两人又不紧不慢地走到前面。

    沈伫茗眼神很快就看到一抹亮眼的紫色,她蹲在地上拿出一把小刀,在荑菱草旁边的杂草刮到两边。

    凌不谓没听见声音,他转过身。

    沈伫茗专心致志,似乎并没在意,她把周围的杂草去干净,好连根拔起。

    凌不谓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等沈伫茗将草药彻底拔起起身凌不谓已经消失了,沈伫茗也没有什么着急担心之色,也许是没注意到她已经停了。

    沈伫茗把草药放进蒌子里,这一点也不够用,还得再多找一些。

    一直行到更密林深处,草药也更多了,七七八八地生长在大树底下,绽放着耀眼的色彩,沈伫茗采的差不多了,牛角草倒是没遇见几根,这座山大概是不怎么生长这种草,沈伫茗提着蒌继续往前走,后面一直在稀稀疏疏的,叶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滚,很小的声音,像是刻意压制,生怕被有所发现,

    地上的动静开始大了起来,似什么在草叶上爬,翻转摆动,一条小黑蛇呈现出弯曲的弧度左右攀爬。

    前面不仅有叶子的遮挡,还有高树排列,凌不谓跟在两边,一双脚在地上踩着。

    突然她转过来看了一眼,随后又转过去,凌不谓就是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,或许说是在试探她,试探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人。

    只是她发现自己不见了,不仅没有找也没有问,连一点神色慌张都没有,就如同是一个人来的一样。

    背后突然化出了一条大蟒往沈伫茗背后袭去,沈伫茗反应迅速,立即拿着刀转身往空中一滑,那蛇一甩尾巴甩起千层浪,尾巴往这边一拍,沈伫茗倒在一片草林中看着那蛇很快地游走了,身体迟缓。

    动作僵硬,沈伫茗拿起那把不长一短的半刀,上面有点点血迹,黑中透红。

    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意图。

    她起身站在旁边的树前,等了一会,闲闲靠着,过了没一会,那边有一个身影慢慢过来了,还很焦急般。

    凌不谓走近道:“沈医师,你停了也不说一声,我走到前面了才发现你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一时心急看见草药就在那边忘了通知你,你刚可有被一条大蟒攻击?”

    凌不谓神色平静道:“并没有,也许是看我不合他的口味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没事就好。”

    走到了一处开阔的空间,是一片平地,似乎还有流水经过打击石头的声音,凌不谓往那边看去,是一片小小的瀑布,下面有一水潭。

    水潭呈一圆状,其中灌满的清流,在由着满后一流一流地往下面渗,流到底下,中间有一个像蘑菇一般的竖立的石状物。

    沈伫茗信步闲庭走过去,上面有一葫芦瓢,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取过水,供人歇脚的地方。

    两人打着水潭中的水灌了几口,喝饱后走到那边去。

    还有一小棚,不知何人所搭,这荒山野岭居然有人,凌不谓感觉很奇怪。

    凌不谓问:“这里为何会有这个?”

    沈伫茗没有过去,在原地看着打量思索一番:“有些野猎的猎夫在山上打猎一打就是一月半月的,这时会就找一个地方搭个简易的房子住,这里有水源所以才搭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往四周看道:“我们一路上来似乎并没有看到什么人,而且连一只野兽都没有,你不觉得蹊跷吗?我听说村里好像有很多人都无缘无故失踪了吧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哪里不曾有野兽,刚才不是还遇到一条巨蟒吗?”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也是,可能是被那巨蟒给吃了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脸上风云变幻,静静说出这句话。

    沈伫茗走到那个小棚去,往两边看了几番,又把木台上的东西拿起来定定看着,沈伫茗道:“的却有古怪,东西都在,上面却都快积灰了,想来是很久都没人来过了。”

    在山中只要一没人的踪迹,便会马上积灰,树叶到处飞。

    沈伫茗看向椅子上的皮质防护衣,这应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制的,棕黄色,上面沾着厚厚的血,这的确是一个上山打猎的屠夫。

    血迹也比较新鲜,才过没两天,只是为何会不见人影,而且如果是打猎的话,什么装备都没带。

    这附近有很多在山上打猎然后在到城中去售卖,皮制成衣服,毛制成毛毯,一身都能换钱,只是经常容易被成精的妖来寻仇,死亡也是家常便饭。

    沈伫茗看到了那把熟悉的弓箭,她拿起来检查一番。

    这好像是村唯一的猎夫,在上月便上山就一直没回来,有人说他肯定是被妖怪吃了,还有的说他还活着,只是抓到的猎物太少了不甘心罢了。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这什么?”

    凌不谓自从被关在锁妖塔,对外面的事物以及东西都一概不知,刚才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是个什么。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特制的用来狩猎野物的弓箭,上面沾有毒药,一刺进去便会死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暗暗握拳,真是该死。

    水流从上空倾泻而下,激涌拍打,沈伫茗道:“走吧,再耽误就晚了,顺便找找那个猎夫去哪里了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没说话,死了也是他活该罢了。

    沈伫茗顺着血迹一路走,在一个平坦的的地方就停了。

    难不成会是在这里,这里连一点遮蔽的地方都没有,不过树却比其他的地方都要高都要密,只有中心一点,呈一个圆圈,就想是故意引人来的。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出现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出现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笑道:“真是难看,这里的树远远没有那边的树长的好看,丑的我都想吐,还难闻,一股臭味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笑了声。

    顿时风声四起,树剧烈地颤动起来,仿佛大地都在跟着一起颤动,响起一阵阵怪声,像小孩,像老太婆,还在一阵阵咳嗽。

    “哥哥jiejie,快来玩呀,快来玩呀,我好孤单啊。”

    “又来人了,我好高兴啊,又能美餐一顿了,瞧这细皮嫩rou的,该怎么吃好呢。”

    “敢说我们丑,等会你就说不出来,来了这里就别想活着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树在剧烈地拍打,疯枝乱颤,叶子掉了满地。

    树开始动起来,看的人眼花撩乱,还伴随着吵闹的声音,过来一会,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,分成了好几条路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,你们永远走不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走几年都走出去,留在这里当我们的养料吧。”

    树还在剧烈摆动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便恢复平静。

    凌不谓仰空道:“那我就把你们全都砍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:“这不能砍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看向她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这么多树你分的清哪个是妖哪个是树吗,每座山都是有山神管制的,砍伐太多可能会惹怒它,再者就是这些树都是没有干枯的树就更不能砍了,不然可能会降罪到附近的村民身上,没个三年五载都进不了山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那就留在这里当它们的养料算了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不试试怎么知道走不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伸手:“你带路吧。”

    这时旁边又狂风大噪,似乎是在嘲笑他们,疯狂甩着树枝。

    “你们听到了吗,这两个笨蛋还想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你知道这里的树又多少颗吗,真是不自量力。”

    他们每走几步后面就有声音在跟着动,把后面的路给堵死了,好像周围都在动,在不远处的树尖也在跟着晃动。

    似乎是都成妖了一般。

    沈伫茗一路走一路都在几颗树上留下了痕迹,刻下了记号,前面的树在交相辉映,层层叠进,在他们走到近处了后又停止了动作。

    又终究是走回了原点。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这路又变了。”

    每次等他们一回过头,这些路就跟来时不一样了,等他们再一转头前面的也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这些树应该是有人做主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小声道:“你是说它们也是有人管制的?”

    沈伫茗点头。

    凌不谓仔细想了一番,难怪她说要走一遍,试试能不能走出去,这些树大概率是想让他们力尽人竭,然后死在这里它们就可以不用承担任何责任,享用困在这里的人。

    在刚才走的时候,那些标记每隔一段路就会重新出现,实际上沈伫茗一共就刻了三颗树,每走到原来的地方就能看到,其他树也是围绕着它炫转。

    一层层一排排,有顺序有规律,速度很快,容易使人头昏眼花,大概率那些上山的猎夫也是被这种移形换影术给迷幻了,才做了它们的养料,久而久之,这些树就越来越灵活多变,也越来越不满足于一两个人。

   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出那三颗树中的其中一颗,那其中的一颗有可能便是主谋,也是法力最高的树精。

    找到它便能使周围的树不再有妖力。

    那些树又开始动了,凌不谓知道了她的猜测,便开始配合她。

    凌不谓累地坐在地上:“好累,在这休息会吧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也靠在一颗树上。

    那些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们有什么动静,还一点紧张害怕的样子都没有,平常的人被困住都是惊慌失措赶紧奋力前面跑。

    没一会功夫就耗尽了力气再惊吓过度直接一命呜呼了。

    “这位姑娘,你许是不知道吧,你旁边这个人也不是人,而是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吵死了。”凌不谓一根棍子扔过去,不知怎么他莫名有点还怕被沈伫茗知道,手下意识便作出了反应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,我刚才都看见了,你故意变成原身去攻击这位姑娘,怎么,现在来装好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!”

    她说着树枝摆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沈伫茗喊道:“就是现在。”

    凌不谓拿过旁边的刀一个肃身而立,手中利刀凌空中去,在一瞬间便击中被包围圈后面的一颗树。

    那树痛呼一声,嘶哑嘲择难为听,连忙退到最后,树又开始活跃起来,连他们靠着的这颗树都动了起来。

    此时也不顾是不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动了,纷纷开始没规律地动起来。

    那颗主树受了伤,妖力减弱受损,那些被牵制cao控的树也跟着不听使唤,像是六神无主般。

    沈伫茗快步上前,刀上被她事先涂抹上了血迹,这是在手上沾的,她身上的灵气取出血来能牵住它们的行动。

    这颗主树妖暂时只能躲避。

    “是自己出来呢,还是我念口诀让你疼痛难忍你才出来。”沈伫茗喊话。

    凌不谓道:“念吧,干脆让它直接死了比较好,它声音太难听了。”

    那树妖在远处道:“哈哈哈哈,我肚子可还有一个还没消化完的男人跟一个女人,你想我先吐出哪个来呢,我就算再痛也不会吐出来的,哈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稍作思考,念着口诀:“四阳开泰,烈日逐炎,万火齐来,烧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手里顺着一道细痕直线而去,连着刚才被刺中的地方找到它的方位,那树妖再躲避都没用。

    它滋哇乱叫,从上面顶上的树枝开始慢慢起火,烧着狼烟。

    难听的尖锐声撕裂,那树妖又笑又喊:“烧死我吧,烧死我也不会吐出来的,把整片山都烧死吧,哈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那树妖开始到处移动,它已支配不了其他树妖的行动,便到处沾染,想染其他树也点上起火燃烧起来。

    那些树纷纷开始避让,往四周拍拍位列游走。

    凌不谓飞身起势,找到所在方位,一把抽出在树上的一把尖刀。

    那树妖抽声痛鸣,仰天长啸: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上面半个树身开始爆裂,四分五裂,碎皮般掉在地上,在地端并没有炸裂,底下包围着一个想圈一样的丝网,里面缠绕着东西,还在一动一动的。

    着大抵是这树妖的胃,还没消化完。

    凌不谓走过去,看着被层层包裹像外面粘液口水般,一缩一缩的跳动,还在吐着泡泡,像嘴里的吐出的口水泡泡,及其倒胃口。

    沈伫茗蹲下去手正欲触碰到白色粘液,就听到凌不谓的声音:“真恶心,要是我就让他们死这里算了,反正出来大概也是死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凌不谓退到了另一边,这是既难闻又难看。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只要有一线生机便不能放弃。”

    她掰开中间的位置,手上沾满了黏黏糊糊的丝网。

    凌不谓看的是一阵反胃,他索性转到了另一边。

    沈伫茗滑开了口子,两个人从里面滚了出来,身上也都是一些粘液,头上的头发是湿呼呼的,散发恶臭,一阵腐朽发酸靡烂的味道。

    脸上快看不清无官,果真是一名男子跟一名女子。

    只是这个女子似乎被吃进去的时间要长一些,已经辩不清样貌了,只要那名男子还能看的清样子。

    沈伫茗伸出一指节在他口鼻上,还有残存的一丝气息。

    沈伫茗看出这个男子就是在那小棚搭屋的猎夫。

    在村里大家都叫他张二哥。

    凌不谓捂着鼻子过来:“怎样,是不是死了,我就说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这个猎夫还是活着的。”

    沈伫茗站起来看着他,凌不谓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沈伫茗道:“得麻烦你背他一趟了。”